泽耳

故事脑洞|随笔

【键傀/傀键】新邻旧友


1


“Miss. Christine?”


菲林小姐跃上木桌,将头侧向一方,像是凝视着什么。对于卢西恩的呼唤,她只是抖了抖耳朵作为回应。


可谁会怪一只小菲林呢,卢西恩打算继续研究手里的毛毡。直到空气中细微的震动撞上耳廓:这是…钢琴声?


两只菲林以近乎一致的姿态侧耳倾听着,随着旋律的起伏,或蹙眉深思,或展颜暗叹,似乎要把这点若隐若无的,不知何处飘来的旋律,狠狠关进耳朵里。


曲罢,他们对视一眼。


“走吧,看来有客人要拜访了。”



2


/是他?/


Miss. Christine点点头。


/看着像个贵族少爷,这么悲伤的曲调是他弹的?/


“喵!喵喵(不可以貌取人!)”


/…知道了。/


裹着黑暗,一人一猫在门外默默注视着。


/不认识,应该是新干员。/


“喵喵?喵!(嘘!快看。)”


“贵族少爷”走到窗边,皮鞋与地面叩击出一串脆而平稳的音符。袖口漆黑平整,修长的双手垂在身侧,在褴褛的阳光下格外醒目。


/是萨卡兹?/


“喵喵(是卡普里尼啦)。”


琴杆是弯曲的…是莱塔尼亚的琴,卢西恩想。这位卡普里尼大概也来自那里,不愧是音乐之乡的子民。


/要不去打个招…/


走廊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关门声。


“午餐时间到!!大家可以前往食堂,体验改良版的健康餐!先到先得,先到先得…”芙蓉的声音由远及近。


/糟糕,是健康餐小姐。/


“喵!(快逃!)”



3


《莱塔尼亚进行曲》…


《A大调第十一号鸣奏曲》…


《升C小调第十四号鸣奏曲》…


《C大…不对》


今天弹的是什么曲子?


邻舍的钢琴声准时传来。绵密的音符仿佛长有触手,在空中织成一张极具弹性的网。卢西恩感觉自己就像一条被捕获的鳞,不断地朝源头挪动。


是源石技艺?还是纯粹的艺术张力?


何必深究,此刻没有什么比欣赏这样一段优美的旋律更重要。白色琴键湍急起伏,仿佛萨尔贡的河水翻涌,自断崖轰鸣而下,砸向磐石,迸出苍白的浪花。


他不禁应声高歌。这是刻在他体内的东西,只有歌声能舒缓他此刻澎湃的心情。


浑厚的男中音破壳而出时,琴音似乎放慢了步幅,随即又奔涌起来,但带上了一丝试探,不再那么来势汹汹。


“Ein alter König hochgeboren,”

/自光辉中诞生的王/


“Dem jedes deutsche Herz geschworen.”

/让每个莱塔尼亚人都心生敬畏/


飞溅的浪花逐渐模糊成巨大的,反射着强烈阳光的波浪,一次次推开河岸的泥沙。


“Wie oft sein Name wiederkehrt,”

/不管她的名被多少次唤起/


“ Man hat ihn nie genug gehört... ”

/都远不够赞颂她的荣光/


琴声转而又舒缓下来,滴落成人们在海滩嬉闹时无意拨起的水花。卢西恩的歌声也变得轻柔,穿过热闹的集市,穿过头戴鲜花,在沙子里奔跑的人们,穿回琴房,萦绕在四周。


终了,二人四目相视。如果不是Miss. Christine的叫声,俩人还没发现周围早就挤满了吃瓜群众,但此刻竟鸦雀无声。


在随后涌上来的掌声中,二人开始了第一次交谈。


“呃,你可以叫我傀影。你是莱塔尼亚人吧?琴弹得真好。”


“我叫黑键,谢谢赞赏,您的歌声我也前所未闻。只是,我们现在是否需要解决…”


黑键面露难色,指了指旁边被他们无意间割得四分五裂的窗帘和玻璃。



4


一周后是罗德岛的舰庆节。


向来默默无闻的卢西恩和黑键先生上次一战成名。但显然俩人都低调得很,力排众议地拒绝了演出邀请。


——直到可露希尔亲自出马。


“你们都没报名?那可惜了呀。对了,工程部最近正好缺人手,你们不排练的话不介意来帮忙吧?算赔偿上次的设施损失了。”


于是两人出现在彩排室。


“太离谱了,你知道他们后来怎么说你吗?”傀影趁休息时间问道。


“不清楚。我只记得上次他们形容,你的歌声可以割开塞壬的喉咙。”


“哈哈,他们还说你的琴声能摧毁建筑呢。”


“…”


“难道是真的?”


“抱歉,我的乐器源石技艺确实有一定危险性。不过接受罗德岛的训练后,已经可以很好地控制了。”


“啊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卢西恩顿了顿,“我唱歌的时候也会辐射源石能量。我只是觉得和我一样用音乐当施术介质的很少见。”


“喵喵喵喵(说不定可以组个战场乐队什么的)。”


“听起来可不像个好主意。”


“这是你的菲林吗?”黑键盯着突然出现的Miss. Christine问。


“不不,Miss. Christine不属于任何人,她是位神秘且自由的淑女。我们认识得比较早,所以见得多而已。”


“不过是只小…”黑键在菲林女士凶残的目光中咽下了后半句话。



5


距离演出还有两天。


“话说你那把大提琴也是莱塔尼亚产的吧?不拿来演奏可惜了。”卢西恩指着钢琴脚边的琴盒问,“看起来是上品。”


“哦,那是我一位朋友的,他已经离世了。”


“难怪我总听见你房间里传来提琴声,但从来没见你拉过。”


沉默。


“恕我冒昧,其实我可以从你的音乐里感受到一些熟悉的情绪。”卢西恩看向卡普里尼,他的脸藏在那对旋角之后,透出一股倔强。


“你知道克莱布拉松吗?高卢的小城,我的家…我出生的地方。虽然没有莱塔尼亚那么悠久的音乐传统,但我从小就开始学歌剧。


我的剧团长是个癫狂的艺术家,他收养了我们,却也强迫我们继承他病态的艺术造诣,我的歌喉就是他的杰作。


白英花、刀舞,还有我,我们肆意播撒着他的艺术,票价则是表演者,或观众其中一方的性命。在这场漫长的屠虐中,只有我活了下来,成为半洗孤钻。而这场闹剧还未结束。


你的旋律里好像藏着类似的过往。”


“不必开导我的。”黑键合上乐谱,“不过感谢你的分享。我也见证了朋友的离去,脑子里还有个整天闭不上嘴的烦人东西。


/巫王碎片:?/


只是我现在有了一些新的想法。”



6


黑键想起刚离开莱塔尼亚时,自己带着七分如释重负和三分焦虑,急于摆脱乌缇卡伯爵的身份。他会在故人的眉目浮现于脑海的时候,举起手中的弦,悄悄向黑夜献奏一曲,然后将大提琴保养,收好,等夜色把自己淹没。


他会看着双月想,如果白垩在的话,他肯定会笑着告诉自己,怎么去适应这份矿石病带来的,愈发强大的力量。


直到那次在福利院的行动。那些被“妥善看管”的孩子看到他后,竟踉跄爬进狭小的角落里,露出惊恐的眼神。他从孩子们扩大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。


他压下暴怒配合罗德岛的行动,他为压迫者带来死亡。


处理伤口时他想,这世上还有多少白垩与黑键呢?如果当年自己也像这样挡在白垩身前,是不是一切会不一样?


“别多想了,去拯救他们吧。”白垩一定会这样告诉他。


自此之后,他奏出的每段旋律都有了意义。



7


那场演出很成功。和煦的男中音裹挟在活泼的莱塔尼亚小调里,将晚宴的气氛推至最高潮。


就连黑键脑中那个苍老的声音,也忍不住发出几句欣慰的啧啧声。


演奏者和歌唱家成为了邻居,他们也被更多干员们所熟知。与之相邻的宿舍变得抢手,毕竟,谁不想多听听免费的音乐呢?那可是来自莱塔尼亚,和顶尖剧团的声音。


“Miss. Christine,黑键又在练琴了。”


菲林小姐跃上卢西恩的膝头,优雅地蜷缩起来。一人一猫颔首聆听着。


伴随提琴声,卢西恩用脚尖打着拍子,轻唱道:


“In sleep he sang to me

/他向我梦中歌唱


In dreams he came

/他自我梦中降临


That voice which calls to me and speaks my name

/那声音直呼我名


And do I dream again

/梦境流转


For now I find

/我此刻知晓


The phantom of the opera is there inside my mind…”

/剧院魅影已降临我内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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